原標題：生活總會孕育出花朵（主題）

——評張翎的中篇小說《廊橋夜話》（副題）

燕凌

五進士村位于閩浙交界的一個窮困的小山村，居住在這里的人徒有一方清秀山水，卻過著日復一日的爛日子。道光年間的廊橋是五進士村一個標志性建筑，木結構的橋沒用一個釘子，雖歷經幾百年風雨剝蝕，但仍舊巋然不動。

張翎近作《廊橋夜話》中，廊橋貫穿全文，就像一雙充滿柔情悲憫的眼睛，目睹了幾百年來五進士村婦女的命運：她們除了承受貧窮生活和繁重的農事，還不得不忍受來自婆婆們的“精神虐待”。為了逃離這種屈辱的生活，她們一次次出逃。可是，陰差陽錯，她們又不得不回到原來的禁錮之地，孤獨、壓抑和抗爭就成了她們的日常。

小說主人公阿貴媽雖然和大多數(shù)女人的命運相似，但她又獨具特點，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“一個人哪能兩次落到同一條河里呢？我偏偏就落了兩次”。她不堪忍受婆婆刀子般的冷言冷語而兩次逃跑，結果都因為意外懷孕而重歸藩籬。粗糲的日子就像繩索，深深地勒進了她的皮肉筋骨，勒進了她的心中。但是阿貴媽更是一位具有強烈自我意識和不屈精神的女性，女兒阿意的出生成了她全部的希冀和期望，是她貧窮麻木生活中一道耀眼的光。為了讓女兒避免重蹈她的覆轍，決意讓阿意到遠在云和縣城的娘家接受最好的教育。多年后，阿意成了五進士村百年以來第一個大學生，也成了她的驕傲。為了慶賀這樁喜事，阿貴媽殺了家中唯一的耕牛辦了一場全村人都參加的喜宴。一路讀下去，阿意竟去了法國成為科學家。阿意回鄉(xiāng)就成了她家的一樁大事，也是五進士村的一樁大事。

《廊橋夜話》就是圍繞著這場盛宴，寫了三天時間內阿貴一家如何準備迎接阿意回家的故事，中間穿插寫了楊廣全母親、阿貴媽以及阿珠嫁入五進士村以及各自生活境況的故事，表現(xiàn)了這個家庭三代人之間的恩怨隔膜和彼此之間的相互扶持。辛酸又不無溫暖和慰藉。

也許，這就是生活，百味雜陳，苦情中有熱淚，酸澀處有真情。這也是阿貴媽無論生活多么艱難，仍然堅韌地生活，昂揚向前，把沉悶滯重的苦日子調成充滿希望的好時光。

《廊橋夜話》的藝術性結構也很精巧。作品由阿貴媽的嘆息“一個人哪能兩次落到同一條河里呢？我偏偏就落了兩次”開篇，這句話如同一條珠線，把這個家庭三代人紛繁復雜的前塵往事和悲歡離合巧妙地串聯(lián)了起來，構成了一個情節(jié)并不復雜卻時時激蕩人心的故事。在作者行云流水的敘述中，一個家庭五個成員復雜而細膩的心理活動，鮮活的個性，以及五進士村的風土人情，都生動地呈現(xiàn)了出來。作品內容豐富卻并不蕪雜，充分彰顯了作者謀篇布局駕馭素材方面的匠心。

讀張翎的作品，總被她豐富的想象力所折服，被她生動且富有表現(xiàn)力的語言所吸引，字字珠璣，比喻和聯(lián)想恰到好處，意向精彩紛呈，給人以很強的畫面感。

無論命運賜予我們多少苦酒，我們都要默默吞咽，堅韌地朝著自己的目標和理想披荊斬棘，有一天，一定會孕育出艷麗的花朵，香飄萬里。

標簽： 生活 總會 孕育 花朵